1945年之后，美国企图控制并取代战败国日本在远东的位置。它

所渴望得到的就是独自控制中国的巨大资源和市场。所有能够参与争

夺这一控制权的帝国主义者，或自认为强大到足以分一杯羹的国家，

都已被排除或者被彻底削弱了。而中国人民的民族解放运动则日益壮

大，使美国垄断集团的独占野心难以得逞。

因此，从日本投降的那天起，美国就积极展开活动，包括从军

事、政治和经济各个方面企图掠夺中国人民的胜利果实。

军事方面的第一个步骤是，麦克阿瑟将军命令在华日军不得向人

民军队投降；接着，蒋介石进一步指示日本最高指挥官冈村宁茨，抵

抗人民军队的受降。由于国民党军队多年前就已逃离了华北、华中的

大城市和沿海主要港口，这就意味着，“投降了”的日本军队一时还

能够保留其武器。还有美国军队，它在华的对日作战人数最多时只有6

万人，而就在日本投降之后的一个月之内，美国军人一下子便增加到

14.3万人。同时，美国空军运输队和海军舰队运送了上百万蒋介石的士

兵，去接收125万日本兵的投降，并同时接收了这些投降日军的全部装

备。十分具有代表性和讽刺意味的是，杜鲁门在从美国总统职位退休

后所写的回忆录中，披露了美国在华这些行动的目的。杜鲁门对第二

次世界大战结束时中国的形势以及美国的举动，作了如下论述：

事实上，蒋介石如果要重新占据中国的南方，会有极大的困

难。若要占领北方，他需要与共产党签订协议，如果他不与共产

党和苏联人达成协议，就永远也进不了中国东北。在共产党占据

着铁路线的情况下，蒋根本不可能占领东北和中南。这就完全清

楚了，如果我们让日本人立即放下武器，退到海边，整个中国就

会落到共产党手里。这样我们必须采取步骤，利用敌人来驻防，

直到我们把中国国民党军队空运到北方，并派遣海军陆战队去驻

守各港口。于是日本人便受命在原地待命。蒋介石的中国军队到

达之后，日本人再向他们投降，然后把日军集中到各港口，由我

们遣送他们回日本。利用日本人阻挠共产党接收的做法，是国务

院和国防部共同决定，由我批准的。① 

接着，由蒋介石授意投敌的57名将军率领的49.1万伪军，连同日本

侵华期间组建的30万伪军一起，立刻重新组成了一支国民党军队。因

此，这支反革命军队比原来国民党的残余军队更强大、装备更精良，

他们在美国人的主持下进行部署，为进行一场空前残酷血腥的国内战

争做好了准备。然而，以这种方式组建的这支反动力量在壮大之时，

也同时埋下了它日后自己崩溃的种子。中国人民奋起抗战打败日本，

并不是为了再受美国人控制，他们是为民族独立而战。他们不是与窃

取胜利果实并企图重新发动内战的反动派和少数剥削者作战，而是为

① 引自杜鲁门《考验与希望的年代》，《哈里· S. 杜鲁门回忆录》，第二章，纽约花园城，

1956年，第62页。

了重建国家和美好生活。这种情感存在于所有中国人的心里，国民党

军队中也同样存在着这种情感。

在政治上，美蒋计划的实施需要时间且需要耍弄手段。为了计划

得手，他们需要在全世界，包括中国和美国，进行欺骗性的舆论宣

传，使人们见怪不怪，正如人们看惯了美国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常背叛

自己的目标一样。在世界范围之内，“杜鲁门时代”的美帝国主义正

在打造这样一种体制：即一方面以“仁慈”者的面目掩藏其阶级本性

决定的掠夺天性和战后的目标；另一面以武力威慑、恐吓并镇压人民

追求新生活的愿望。为了“美国世纪”的美梦成真，美国最迫切要做

的事情，就是给各国反动派以时间和物力，重建其对国家机器和军事

力量的完全控制。同时，如果武力的手段不能够奏效，美国人就以哄

骗和欺诈的手段，从各国人民那里夺取他们在反法西斯斗争过程中建

立起的军事力量。为了实现上述目标，在中国，美国统治者最初在国

民党和中国共产党之间充当了“调停”者的角色。

中国共产党十分明白美国和国民党的动机所在。在国共两党的谈

判中，共产党以中国人民要求和平、重建家园和进步的愿望为坚实

的立足点。同时，共产党使自己和全国人民清醒地认识到，“两条道

路”的选择，始终摆在共产党员和整个民族的面前。即：如果中国仍

然保持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的状态，则中国人民过去所有的奋斗牺

牲都将付之东流；因此，中国必须成为一个属于人民大众的独立国

家，并且只有走工人阶级领导的唯一道路，来完成民主革命。它应该

在可能的和平条件下完成，但要粉碎任何企图阻挠完成民主革命的反

动势力。“在这个时期出现任何形式的机会主义，”毛泽东写道，

“都会导致艰苦斗争的失败，将本应属于人民的果实拱手呈给蒋介

石。”因此在与蒋的谈判中，共产党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坚决粉碎和

揭露了美国为之撑腰的蒋介石的轮番的军事和政治挑衅。

中国共产党吸取了历史的惨痛教训之后认识到，绝不能使中国人

民由于对帝国主义和反动派本性心存幻想，而像1927年那样再次陷入

大屠杀和历史倒退的地狱中。毛泽东在1945年抗战胜利时写道：

1927年的时候，我党还是幼年的党，对于蒋介石的反革命的

突然袭击毫无精神准备，以致人民已经取得的胜利果实跟着就失

掉了，人民遭受了长期的灾难，光明的中国变成了黑暗的中国。

这一次不同了，我党已经有了三次革命的丰富经验，党的政治成

熟程度已经大大提高了。① 

为提醒人们注意蒋介石在美国的支持下进行战争准备，毛泽东继

续说：

看到人家手里拿着东西了，我们就要调查一下。他手里拿的

是什么？是刀。刀有什么用处？可以杀人。他要拿刀杀谁？要杀

人民。调查了这几件事，再调查一下：中国人民也有手，也可以

拿刀，没有刀可以打一把。中国人民经过长期的调查研究，发现

了这个真理。② 

为了履行自己对人民的责任，毛泽东强调，中国共产党永远不能

① 毛泽东：《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毛泽东选集》（英文版），北京，外文出

版社，1961年，第14页。

② 毛泽东：《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毛泽东选集》（英文版），北京，外文出

版社，1961年，第14页。

重复1927年陈独秀所犯的投降主义者的路线，那次错误给人民造成了

重大的损失。他说：

例如陈独秀，他就不知道拿着刀可以杀人。有人说，这是普

遍的日常真理，共产党的领导人还会不知道？这很难说……我们采

取了和陈独秀不同的办法，使被压迫、被屠杀的人民拿起刀来。① 

以牢牢掌握着人民武装为前提，中国共产党在与蒋介石的谈判

中，最终迫使国民党在1945年10月10日和1946年1月10日的两个协定上

签了字。协定规定了中国政府的民主化、国民党军队与人民军队的联

合基础（而不是后者被前者吞并）。蒋介石同意了这些条件，但他的

目的只是为了赢得时间。之后的事情发展不出人们所料，蒋介石违背

了自己的诺言。但蒋介石这样做的最终结局，并没有能够使中国共产

党陷于政治混乱状态（不像美国支持的反动派在西欧施展同样花招那

样）。当蒋介石政权选择诉诸武力时，就已经注定了它的彻底失败。

最终结果被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革命路线的胜利所证实。紧随重

庆谈判之后，共产党内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一种认为，中国

革命的主要斗争形式今后将是“和平与议会”的道路，人民武装的军

队将“成为国家军队的一部分”， 党的组织应当解散，许多共产党员

将“进入政府官员序列”。在中国的现实条件下，所有这些观点无非

是1925—1927年陈独秀路线的翻版。在国际环境中，它是在鼓吹和贩

卖考茨基和伯恩施坦之流的“议会道路”路线，与之类似的还有第二

次世界大战后的自我缴械和短期参加资产阶级政府的路线，法国和意

① 毛泽东：《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毛泽东选集》（英文版），北京，外文出

版社，1961年，第15页。

大利的共产党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胜利果实拱手交给了反动派。

然而，中国共产党在毛泽东的领导下，保持了行动的独立性和军

队的独立存在。在与国民党谈判时，共产党能够而且已经做出让步，

撤销了它控制的8个解放区，并把部队北撤，转移驻地。但是在任何地

方，共产党都没有把抗日战争中积累起来的人民武装交给国民党，无

论正规军还是游击队的任何一件武器、任何一粒子弹都没有交出来。

除了中国人民之外，苏联和各国的进步团体都站出来强烈反对国

民党的内战阴谋。1945年12月在莫斯科举行的各国外长会议上，美国

和英国政府还与苏联一起在支持中国和平与团结的联合声明上签了

字。杜鲁门领导的美国那时还需要一个伪装，以掩盖它即将放弃罗斯

福执政时期开始出现的两种制度可能走向联合的趋势。杜鲁门虽然签

了字，但并不表明他要信守诺言，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但不管怎样，国内和国际的这些谈判和协定后来都证明对中国革

命还是有利的。美蒋原本企图把这些协定仅仅作为假面具和应付，但

他们都可耻地失算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结果是，他们言行不一的嘴

脸彻底暴露在中国人民和整个世界面前。

经济上，在抗日战争期间长期远居内地袖手旁观的国民党官员

们，此时如饿虎扑食般返回了原来敌人占据的地区。他们利用自己在

政府中的地位，将工厂、住宅、商店和其他日本之前从民族资本家那

里攫取的财富，全都饱了自己的私囊，全然不理睬原来物主的认领要

求。官僚资本主义由此极度畸形膨胀，掌握了中国现代经济的命脉。

私人财富集中在“四大家族”手中，他们是蒋介石、财政部长孔祥

熙、外交部长宋子文和陈立夫、陈果夫兄弟。他们控制了国民党的党

政机器，攫取的总财富估计超过200亿美元。① 

与此同时，美国开始收获其1946年中美贸易条约有关内容中作为

它对国民党支持的首期回报：美国投资和商品进入中国市场打开了毫

无限制的通道，形形色色、应有尽有的廉价美国货像潮水般充斥了中

国的城市乡村，其中许多都是在“援助”中国的幌子下免税进口，使

得中国国内生产和就业的复苏成了泡影。美国公司的推销员们乘着美

国军用飞机和美国控制下的“中国”民航班机四处乱飞，把中国的矿

藏和其他资源都打下标记，以便将来开发。

正常经济生活的瘫痪和日益膨胀的蒋介石军事预算，导致了前所

未有的通货膨胀。这给官僚资本家的投机商、经手外国货的掮客和腐

败的官员们提供了巨额利润。然而它给工人带来的却是饥饿，给小工

厂主、商人和工薪职员带来的是灭顶之灾，这种形势引发了城市劳动

者的大罢工和示威游行，以及中小资产者中的反帝、反政府和激进思

想的迅速增长。停止美国干涉中国内政和要求停止中国内战的呼声，

成为全中国大多数民众的普遍要求。事实已经表明，美国在明目张胆

地再次扶植日本军国主义，并复苏日本的垄断经济力量，这更加进一

步激起了中国人民的义愤，何况还有美国兵在中国杀人和强奸的暴行。 

国民党和它的美国主子依靠它们所知道的唯一办法——恐怖手

段——来对付民众每一次的抗议游行。由蒋军驾驶的美国坦克，冲进

了上海一家棉纺厂的院子，镇压绝大多数是女工的罢工者。国民党特

务用美国海军谍报机构的无声手枪，杀害了文化领袖闻一多和李公朴

① 还是那个杜鲁门多年以后在1973年，对他为援助蒋所作的如此这般努力，做了回顾：蒋

介石和蒋夫人以及她的宋氏家族、孔氏家族全都是窃贼。他们从我们送给蒋的35亿美元中偷

走了7.5亿。他们将这笔钱用于投资圣保罗（巴西）和纽约。 ——《直白的演讲，哈里·杜鲁

门口述自传》。

教授。他们当时都和代表“中间道路”的民主同盟有联系。在许多城

市，国民党还在校园中杀死学生（其中令人发指的一例是，学生们正

在自己宿舍里睡觉）。此外，逮捕、杀害、特务活动、挑衅、反动的

审查制度、对书店的搜查破坏以及其他那些在30年代第二次国内革命

战争时期用过的种种恶劣卑鄙手段都再次被沿用，而且变本加厉。

但时代已不再是1919年、1927年和1930年代了。在新的历史条件

下，民众日益增长的反抗情绪哪怕是暂时的，都已经无法压制下去。

因为它具有坚实广阔的基础，那就是民族解放的人民阵线。这一新

的民众联盟的核心，是完全成熟的中国共产党和它钢铁一般的武装力

量，中国共产党的威望正在不可遏制地不断上升。这一人民阵线具有

高度的政治水平，广阔的群众基础，果敢的战斗的领导力量，目标也

十分明确。中国共产党的奋斗目标，很快从国内和平改革，过渡到推

翻国民党法西斯统治、实现“耕者有其田”、没收官僚资产阶级财产

并彻底从帝国主义奴役下得到解放。

当步步紧逼的实际内战打破了美国虚假的调停之后，革命的进程

就加快了。一家在华出版的美国周刊这样描述首席调停员马歇尔将军

的活动：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还在试图搞清楚，马歇尔将军来此的身

份和目的，究竟是作为一名来自美国的调停者呢，还是作为由美

军和国民党军联合组成的指挥官？① 

美国军事代表团现在已经在内战的战场公开活动了。

① 《中国周报》，上海，1946年6月22日。

在战争的第一阶段，即从1946年中至1947年7月，人民解放军从

许多大城市主动撤退，包括它的原总部所在地延安。在战略上这是为

了建立巩固的农村根据地，消耗和摧毁国民党军队，而不是固守在一

城一地。解放军每到一个地方，都进行了土地改革。这已不再是抗日

民族统一战线时期限于减租减息的土改，而是把地主的土地无偿分给

农民，并彻底取消所有积欠的农村债务，也就是消灭封建主义。土地

改革的效果，是一批批青年农民踊跃加入了革命军队的行列，或是建

立其民兵组织，以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另一方面，国民党占领区的

农民纷纷起来反抗。在一份有关中国形势的美国军事报告中，无论政

治方面的内容还是军事方面的内容，都使用了十分沮丧的言辞，这份

报告后来收入了美国国务院关于中国的“白皮书”中。报告称，国民

党军队“发现自己目前的处境与日本在侵华战争期间的遭遇毫无二

致”，而人民军队“成功完整地保存了自己的实力，并能够灵活机动

为最后的集中作战和调动随时都做好了准备”① 。

在这种形势下，国民党军队尽管有美国慷慨提供的大量武器装

备，但政治上还是迅速走向土崩瓦解。美国官员的报告十分关注“国

民党的日渐穷途末路：士兵对于长官肥得流油、小兵一贫如洗的悬殊

强烈不满；他们对于远离家乡在不友好的民众中打仗毫无兴趣。而共

产党却是在为自己的土地而战”② 。土地改革也影响到国民党军队的

士气。国民党士兵中家和家人都在人民解放区的，和所有其他的农民

一样分得了土地。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把给了他们和他们家人土地

的共产党和军队，当作自己的“敌人”。

这就毫不奇怪了：无论美国60亿美元的武器和其他战争援助，还

① 《美国对华关系史》，美国国务院，1949年，第314页。

② 同上，第316页。

是美国军事代表团为国民党政权提供的训练和顾问，都无法挽救国民

党政权失败的命运。而且，正如毛泽东所预见的那样：美国的原子弹

垄断也无法扭转国民党政权的失败。中国人民不惧怕原子弹，他们知

道，任何武器都无法战胜在革命斗争中武装起来的人民。正是在这种

斗争中，他们的力量得到了空前巨大的发展。他们也不怕帝国主义者

刻意渲染的那些奇谈怪论，比如说什么中国的革命如果进行到底，就

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此外，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本身正处于最高潮和影响力最强的环

境下，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必须面对那些可能与自己观点大相径

庭的意见及其所产生的后果。“解放战争时期，斯大林第一次给我们

下令，不要把革命搞得太紧，一旦内战爆发，中华民族就要冒着自我

毁灭的危险，”十年以后毛泽东回忆道。① 这是对中国共产党能力的

一个最严峻考验：是否能够对形势做出独立的马克思主义判断，并将

之放到本国的决定性实践中去检验。共产党人这样做了，并且取得了

完全的成功。新中国的诞生就是其成果。可以想象得出，这种客观正

确的判断及其实践结果的无比重要的意义在于，如果没有新中国，或

者中国长期处于分裂、僵化状态，世界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中国

革命胜利后，他（斯大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中国共产党后来提

起过此事。② 应该指出，这样的评论并不是像赫鲁晓夫那样要全面否

定斯大林，而是肯定他是一位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他的全部贡

献大于他的错误。问题在于，任何国家的革命航程，都包括注意听取

① 毛泽东：《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关系》，《论十大关系》，《毛泽东选集》，第5卷，北京，外文

出版社，1977年，第304页。文章写于1956年，但直到1977年才公开发表。

② 《关于斯大林问题——二评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公开信》，1963年9月。摘自《关于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的争论》文件集，北京，外文出版社，1963年，第129页。

外界的正确意见，和拒绝那些不正确的判断，这是革命先锋队和领导

者的义务和责任。

那么，中国共产党如何分析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整个形势呢？

毛泽东和其他中国领导人相信，社会主义国家和帝国主义国家之间，

一定会达成妥协。因为军事力量的实际平衡，和人民斗争不断高涨的

压力，使得妥协成为可能，而且大家会愿意接受。但是毛泽东在1946

年也指出，“这种妥协，并不要求资本主义世界各国人民随之实行国

内的妥协。”① 各国人民与反动派之间的斗争将不断向前发展，人民

的斗争越是发展，帝国主义者梦寐以求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将会最大限

度地被阻止。问题在于不要去回避“刺激”那些好战分子和反动派，

而要设法捆住他们的手脚，制止他们胡作非为。时刻准备进行革命的

各国人民，会勇敢地去这样做。

事实上，帝国主义者和各国反动派还没有一件有效的武器（将来

也不会有），可以用来对付扎根于群众的革命运动。蒋介石如同他之

前的日本侵略者，和他之后侵略越南的美国者一样，企图使用反革命

的“特殊的”和“反游击的游击” 的“秘密胜利”花招，挑动革命

者打革命者，用这样的伎俩来对付革命。但是这一花样最终完全失败

了。这是因为，革命战争要想成功，只能建立在民众支持的革命政治

基础之上，必须组织一支“我们自己的”人民军队。对于老百姓来

说，人民的军队才是“我们的”，反人民的军队永远是人民的敌人。

在中国，1947年7月，人民革命军队完成了军事和经济意义上的

“以农村包围城市”，在政治情感层面，人民革命军队也实现了来

自城市和农村的中国民众对于国民党的包围和孤立。这个月，人民解

① 毛泽东：《关于目前国际形势的几点估计》，《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外文出版社，

1961年，第87—88页。

放军渡过了黄河南下。这一举动标志着战争进入第二阶段，也是最

后阶段——解放大城市的战略进攻阶段。在1947年12月召开的党的会

议上，毛泽东主席指出，这不仅标志着国内战争的转折点，而且是

“一百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① 。

事实很快就证明了这一论断的正确性。

1948年9月到11月，整个东北解放，国民党军队被歼被俘者共计

47.2万人。美国军事顾问们以近乎绝望的口气报告说，在锦州“防卫城

市的第93军部队直接投奔了共军”② 。在其他战场，“美国训练和装

备的军团都土崩瓦解了。”“国民党军队从辽沈地区乘船撤走者只有

几千人，绝大多数政府军都不战而降。”③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预感

到反动军队的濒临溃败，于是积极寻求利用联合国来遏制人民军队在

战略要地东北的胜利。魏德迈将军（A. C. Wedemeyer）被杜鲁门派到

联合国去报告有关中国的形势，他于1947年9月9日正式提出建议说，

“联合国应立即采取措施，促成在东北停战，以备下一步的监护或托

管。”④ 他还建议征得联合国的认可后，由华盛顿对中国事务进行全

面的干涉。这是早年美国常用的手段：一贯利用国际组织缔造和平的

空气，将其作为反动和进行新殖民主义的工具，采取直接军事行动对

付革命力量，或者通过引诱麻痹的手段，使他们陷入被消灭的境地。

后来的典型事例，当然是朝鲜。我在这里提到1947年这段插曲是要说

明，那时和此后很长时期里，中国人民的警惕性，包括在冷战时期他

们对联合国的看法，是建立在深刻历史经验的基础之上的。中国的革

① 毛泽东：《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外文出版社，1961年，

第157页。

② 《美国对华关系史》，美国国务院，1949年，第320页。

③ 同上，第321页。

④ 《美军给杜鲁门总统的报告》，1947年9月19日呈交。同上，第767页。

命军队没有理会这些阴谋花招，坚持继续战斗并在魏德迈标上“国际

托管”的地区赢得了胜利。① 

辽沈战役的胜利使人民解放军与国民党军队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巨

大变化。从此以后，解放军无论在战斗力和政治支持上，还是在数量

上都超过了国民党军队。

在紧接辽沈战役的淮海战役（1948年11月—1949年1月）中，55.5

万人的国民党部队被消灭。援助国民党的美国军事代表团团长巴尔

（Barr）将军，只好又一次在写给上级的报告中说：“已经得知国民

党有两个师叛变投向了共产党，还有另外三个师也有叛变的可能。”② 

淮海战役的结果是，人民的军队不仅消灭了国民党“王牌军”的大部

分，还缴获了国民党军队的大量坦克、大炮以及其他的现代化装备。

正当中国人民在战争中表现出无与伦比的英雄主义和杰出的军事

指挥才能的关头，蒋介石政府竟然通过在联合国的代表蒋廷黼，向美

国国务卿马歇尔（Marshal）提出，由美国完全接管它濒临溃散的国

民党军队。“美国是否同意”，他请求说，“选派美国官员以担任顾

问的名义，实际上来指挥中国的军队？”蒋还请求，由一名美国将军

来制定国民党的战略计划。马歇尔意识到国共两党的军事斗争大局已

定，于是他只好沮丧地回答说，“美国把军官派到一个几乎注定的败

局中，将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③ 

① 直到1971年，差不多1/4世纪之后，新中国才在联合国取得了它的合法席位。中国这样做

是因为这个组织本身有了变化——开始反映中国革命节节胜利、朝鲜和印度支那的反帝战争以

及前殖民地半殖地独立自主的斗争带给这个世界的影响。中国进入联合国，并不以丧失民族和

革命原则为代价。它把自己摆在觉醒的人民一边，站在第三世界国家一边，和所有反对超级大

国指使命令、侵略、瓜分世界行径的其他国家和力量站在一起。

② 《美国对华关系史》，第322页。

③ 《美国对华关系史》，第887页。摘自马歇尔的备忘录，1948年11月6日。

1949年1月，中国北方的重要港口城市天津经过战斗解放了，北平

也和平解放，那里的国民党军队进行了和平改编。在这两个城市的外

国观察员目睹了人民解放军的入城仪式后写道，人民解放军行进的队

列携带着原来提供给国民党的美式最新装备。1949年1月，国民党又折

损了50万兵力，而人民军队则进一步迅速壮大。美国官员在有关军事

形势的报告中哀叹说：

在此期间，共产党卓有成效地将大约20万前政府军吸纳到了

自己的军队中做兵员；还有大约40万国军俘虏被送到了共产党的

后勤部队。① 

1949年春天，人民军队抵达并驻扎在了长江北岸。在帝国主义者

和此时它们的国民党工具做最后回旋之时，中国过去数百年的历史画

卷似乎再次展开，但却是以飞快的速度倒退着展开的。

美国政府的高级官员在这最后一刻施展了他们的美元政治阴

谋，妄图收买革命。例如，“马歇尔计划”的负责人霍夫曼（Paul 

Hoffman）这时现身上海，带来了一个“援助中国所有方面”的建议。② 

他的条件是共产党立即停止人民军队的进攻，并保证不“清洗”蒋介

石和其他的美国奸细。

作为清王朝和卖国贼袁世凯的最后一批继承人，国民党军阀、政

客们、封建主义卫道者和帝国主义在中国的警察们，这时开始大喊

“民主”和“国内和平”。他们提出恢复和谈，甚至允许一定程度的

① 《美国对华关系史》，第323页。

② 这已成为典型的美国干涉者的行径；1965年约翰逊派遣空军大肆轰炸北越，同样伴随着一

个“援助重建”的建议，企图收买越南军队停止抵抗。

“土地改革”，并给地主以补偿。他们还特别提到，这一切的运作要

由一个“中美农业合作委员会”来掌管。

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开始渡过长江，直捣帝国主义和蒋家王朝

最重要的大本营——南京。英国军舰再次出没江上，仿佛是一系列历

史事件中英国军舰的缩影和幽灵：1860年英军曾经进攻太平军；1911

年英军成功地对推翻清朝的资产阶级政治家施加压力；1927年英军炮

轰了南京，并充当颠覆革命的工具；1930年英军还炮击了在长沙的中

国红军。然而，这一次的结果却完全两样：英军被人民军队的炮火干

脆利落地赶了出去。最冥顽不灵的人现在都能看懂，老牌的“炮舰外

交”政策再也不灵光了。稻草人的威风在中国再也不能苟延残喘。再

也没有各种形式的海军或军事演习。当时，《纽约先驱论坛报》发表

的一篇评论自我暴露地描述了这种情景： 

如果外国干涉者仍然能在中国行得通，共军就会像大约50年

前的义和团叛党和1865年太平天国的叛匪一样被镇压下去……但

今天外国已经做不到了……西方的几支枪炮或者再多的大炮，再

也不能恐吓控制成百万的亚洲佬们。

人民革命的领导者共产党，此时已经制订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在渡江前的一个月，党中央召开会议作出了一系列重要决定。决定指

出，革命的中心工作已经转变，经过20年在农村的积累和扩大队伍，

现在工作的重心要从农村地区转向城市。会议还制定了这样的原则：

在即将到来的全国胜利的基础上，建立各级人民政府。

1949年余下的几个月里，中国的所有大城市都解放了。美国代表

团被迫撤走，而蒋介石和他的些许残余部队，则由美国运输到了台

湾。蒋介石之所以选中台湾做他的避难所，是因为台湾与大陆有一水

之隔，有美国军舰在海峡巡逻庇护。事实上，解放战争在中国大陆进

行的同时，中国的这个海岛省份也展开了反对国民党的声势浩大的斗

争。1945年，在被日本占据50年后，有着强烈爱国情绪的台湾同胞，

终于盼来了这个孤岛与祖国的重新统一，台湾人民欢欣鼓舞，对蒋介

石政权充满了幻想。然而到1947年，国民党的压迫和苛政终于迫使台

湾同胞奋起抗争，成为整个中国人民争取解放的斗争的一部分。最终

起义被无情地镇压，几万人惨遭屠杀。台湾同胞起义的时间是2月28

日，其后来成为全国每年都要纪念的日子。台湾同胞将继续斗争，最

终结束国民党造成的隔绝，使台湾与中国其他省份一道，实现全民族

重新统一，共同走向新的繁荣进步。

夺取中国大城市的胜利不仅体现在军事上，还体现在政治和经济

层面。当帝国主义者们看到他们的傀儡在战场一败涂地之后，就把

希望寄托在城市技术人员和知识分子身上，认为他们会躲开人民解放

军，或者拒绝与共产党合作。帝国主义者们的如意算盘是，由于长时

期在农村工作，共产党会在上海这样的中心城市棘手的经济和管理问

题面前碰得满地找牙。上海当时是一座拥有600万人口的城市，早已被

外国的控制和中国腐朽反动的统治所带来的投机罪恶习气腐蚀了。这

些都是有目共睹司空见惯的现象。美国报刊早就哀叹不可能“吓唬和

控制”中国，但是现在，这些报刊又虔诚地祈祷说，“自由世界的理

想，”只有靠贪污来拯救了！① 

① 毛泽东早在1945年7月12日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就曾警告，美国政府支持蒋介石，将

会“陷在中国反动派的又臭又深的粪坑里”。这个政策如果继续下去，“那就将给美国政府和美

国人民以千钧重负和无穷祸害。这一点，必须使美国人民认识清楚。”毛泽东的结论如往常一样，

注重于所有人民的共同利益。这种情形很有可能发生——后来由于美国对朝鲜和印度支那的干

涉，给美国人民带来了更为沉重的负担和祸害。1970年代的中美关系正常化，就是吸取了历

史教训才取得的成果。

但是事实宣告了这一预言的破产。人民军队得到的支持不仅来自

工人和农民，还来自知识分子、技术人员和爱国的民族资本家。这些

阶层不仅没有躲避人民解放军，反而热烈欢迎人民军队领导全民族争取

最后的独立。仅仅在几个月之内，新的管理就使生产复苏，通货膨胀

得到抑制，并使国民党统治多年以来无法解决的社会问题得到解决。

于是，一直夸口“对中国友善”的美国政府，为蒋介石提供美国

飞机，由美国训练的蒋军飞行员驾驶，从台湾起飞轰炸上海的发电

厂，企图使这个中国最大城市的工业陷于停顿。他们奢望饥饿的工人

走上街头，转过头来反对新生的共产党政权。他们还求助于封锁，并

进行各种阴谋破坏和间谍活动。然而所有这一切都未能削弱中国人民

的斗志，反而使他们擦亮了眼睛，更紧密地团结在代表他们真正利益

的领导者共产党周围。

于是，帝国主义者开始了绝望的最后挣扎：为保留住进行分裂破

坏的基地，以图重新建立对中国的控制，他们又玩起了老把戏——利

用周边地区孤立中国。在这些地区，“西方民主”的同盟者都是那些

信誉扫地的和卖国求荣的封建余孽们。

在内蒙古，美国煽动德王（Prince Teh）集团搞分裂活动，德王

一直就是日本在这一地区的傀儡统治者。但德王的分裂活动是徒劳无

功的。内蒙地区有一部分早已解放，那里的汉蒙各民族劳动人民在共

同的武装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因此整个地区的形势很快就稳定

了。很有意思的是，当地封建头人见到大势已去时十分沮丧。据一位

美国记者描述，他们把“失败的责任归于德王集团建立在靠不住的美

国谍报人员身上”。美国人曾经许诺给予慷慨援助，这促使德王和大

家兴奋地“挺身而起进行抵抗”。① 美国记者继续写道，还有其他的

例子能够从中看出，美国在中国怂恿挑唆，诱使其在中国的代理人们

“靠虚假的承诺向上攀登，终致失足”——对所有那些被他人充当了

工具使用的人来说，这可是一个很严重的教训。

在宁夏（居住着回族穆斯林）和青海（居住着许多回族，还有藏

族和蒙古族），美国人把赌注下在另一方面——反动恶霸军阀马步芳

家族的身上。马步芳公开残忍地杀死了500名战俘，对此美国大加赞赏

并极力宣传马家军表现出的“坚定反共立场”。然而人民军队进驻了

这一地区，并迅速解决了华盛顿在此地的最后宠物。

在新疆，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乌鲁木齐设立了总领事馆并

积极支持土匪头子奥斯曼（Osman）的烧杀抢掠活动。这件事情的结局

很不光彩，美国在这个地区的许多情报人员都被处死。副领事麦克曼

（Douglas）1950年离开新疆去了西藏。奥斯曼和其他美国的代理人没

过多久也被捕和被处死。英国驻喀什的前领事也受到牵连。结果是，

中国驱逐了福克斯·霍姆斯（Fox Holmes），他是1880年代荣赫鹏在新

疆探险时期建立起来的那个外派机构的最后一任负责人。外国煽动者

抵抗新疆革命的最后结果是，新疆人民胜利地摧毁了新老帝国主义者

在此地区的存在和影响。

美国军方对中国最垂涎的地区是西藏这个“世界屋脊”。他们看

到了在这里部署空军和安设导弹的巨大战略意义：可借此控制全中国

以及苏联和印度。②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人首次向这个地区渗

透勘察，采取收买腐蚀的手段与那里的农奴主贵族有过政治接触，并

在那里设置了无线电通讯网络。当国民党政权摇摇欲坠时，美国的情

① 《纽约先驱论坛报》，1950年5月10日。

② 赖因可：《世界屋脊西藏，亚洲的钥匙》，纽约，1950年。

报活动更加频繁，以洛威尔·托马斯（Lowell Thomases）父子1949年虚

伪地用电台记者身份进行的旅行最引人注目。据他们后来披露，他们

实际上听命于东京的美国远东军司令麦克阿瑟将军，威洛比将军（Gen 

Willoughby）及其情报部门，以及美国驻印度大使洛伊·亨德森。托

马斯父子从拉萨归来之后，呼吁美国紧急向那里调运“现代武器并派

顾问指导如何使用”。去到华盛顿匆匆会见了杜鲁门总统之后，他们

又向拉萨的农奴主们传达了杜鲁门“希望组织世界道德军来反对不道

德行为”的口信，以及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的建议：“由一名华盛顿高

级官员化装成旅游者进入西藏实地考察，以便拟定一个切实的支持方

案。”① 

美国对于西藏的煽动和渗透计划，使西藏本已十分复杂的形势更

加混乱。英国早就在那里盘踞扎营，坚持不懈地推行其在那里建立

“缓冲国”的计划。抗日战争期间，它于1943年在拉萨成立了所谓的

“外事局”，并在1947年支持匪徒屠杀了数百维护中国主权的僧俗群

众；还是在1947年，由英国导演的“亚洲会议”在德里召开，企图让

西藏作为一个独特的政治实体参会，并且拼凑出一个代表团，甚至还

为之设计了旗帜。在同一年印度取得了独立，但是印度的新政府代表

的是大资本家和地主的利益，并不打算放弃英国侵略西藏的果实，还

企图对此继承和加以扩大。于是，西方列强仍然可以印度为基地，并

利用它火中取栗为自己的战略服务。一个阴谋之网在噶伦堡和其他印

度边境城镇之间罗织而成了。英国驻西藏的行政要员和专家理查森

① 一封小洛威尔·托马斯寄自拉萨的信，落到人民解放军手中，该信长期在北京民族宫展出。

这封1950年5月10日写的信中指出，艾奇逊建议的秘密间谍是“马克斯·桑伯格先生，我

与他在土耳其和伊朗共事了两个夏天……他是美国政界的元老，致力于在中东抵制共产主义”。

桑伯格除了是政府官员之外，还是洛克菲勒石油帝国的要人，是把地方封建主分子拴在美国垄

断资本家腰带上的专家。

（Hugh Richardson）从1936年起一直以“印度”官员的身份在拉萨推

行英方的政策。

1948年，印度、英国和美国承认了一个由公开闹独立的分子们组

成的“西藏贸易代表团”，该团得到了美国驻中国大使司徒雷登（J. 

Leighton Stuart）给予的美国签证，尽管其并没有取得中国护照。在伦

敦，代表团受到艾德礼（Clement Attlee）首相的接见。对此事件，就

连濒临垮台的蒋介石政权也觉得欺人太甚，并提出了一连串的抗议。① 但

拉萨的外国操纵者们继续猖狂活动，企图在人民革命力量扩展到中国

全境之前，实现他们的图谋，对蒋的抗议置之不理。1949年7月8日，

为破坏中国主权在西藏的连续性，他们要求国民党官员离开拉萨。

这一阴谋立即遭到揭露和反对。人民解放军严正声明：任何人无

法阻挡解放军让中国的每一个角落都获得自由。事实上，这场斗争持

续了一年半之久，伴随着帝国主义者地位的不断削弱和越来越多阴谋

的自我暴露。当美国情报人员如洛威尔·托马斯父子等人继续在西藏

做秘密间谍工作，当世界出版物和电台上大肆宣扬所谓“西藏问题”

时，美国的武器已翻过喜马拉雅山进入西藏。② 至于英国，中华人民

共和国正式成立的声明刚一发布，英国政府就重弹1911年中国推翻清

① 一位前国民党官员的自述，《西藏的历史状况》，纽约，1956年。

② 比如，1950年6月《约克郡邮报》刊载了其驻加尔各答记者的报道说，美国武器正通过纳

苏拉山口运进西藏。美国渗透活动之后的细节，史里斯托弗·马林的《中央情报局的西藏密谋》

一文已有详细的披露，刊载于1975年9月5日香港出版的《远东经济评论》。从1956年至

1972年这段时期，这种渗透包括了向西藏空投枪支，在科罗拉多赫尔营地训练秘密游击部队，

为“秘密部队”提供财力和武器以进行边境突袭，以及各种各样的政治阴谋，有些内容十分

详尽。

朝建立共和时的老调：不予承认，除非中国放弃西藏。① 

甚至英国官方宣布承认中国的新政府之后，英国的情报人员还

潜伏在西藏，向分裂分子运送由美国提供的通讯设备。在感到时日

不多、好景不长时，他们就开始了公开的干涉活动。一个是雷金纳

德·福克斯（Reginald Fox），自称“西藏外交部长”，其向许多国家

签署声明；另一个是罗伯特·福特（Robert Ford），此人是好战分子，

杀人如麻并擅长施展阴谋诡计。② 英国政府自己前后的两种行为形成

了鲜明的对比：1948年，它曾欣然为分裂分子组成的所谓西藏“贸易

代表团”赴西方打开方便之门；而这次拉萨代表团赴北京谈判西藏和

平解放成为新中国的一部分，英国政府在代表团经过它的殖民地香港

为其签发过境签证时从中作梗，使这个谈判延迟了几个月之久。印度

则试图与新中国谈判，企求中国主动放弃对西藏的领土权。在向北京

频频发出的照会中，它宣称人民解放军进入西藏，将会“给联合国里

反对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人以有力借口”，甚至会引发“一场

全面战争爆发的危险”③ 。在对中国一旦解放它自己的领土发出这些

黑色预言的同时，尼赫鲁政府却继续让英军蚕食中国的边境地区。在

① 埃文·洛德：《英国与中国》，伦敦，1962年，第77页。1949年10月3日《泰晤士报》

的一篇特稿说，尽管承认中国更有利于英国在远东的贸易利益，但其他的顾虑……比如特别是

中国显而易见的入侵西藏的意图，是应该牢记于心的。《泰晤士报》没有“牢记于心”的是一

个事实，甚至英国也认为从国际法的角度上看，去质疑这个事实是不合理的，这个事实就是西

藏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中国的一部分，根本没有“入侵”一说，入侵是指来自中国外部的侵略，

比如英国自身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中对中国进行的多次侵略。

② 数年之后此人被中国释放，福特企图在书中洗清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写了《被囚西藏》，该

书1958年由伦敦 Pan书店出版。然而这本书恰恰成了他的自供状。例如，他说自己曾劝导昌

都的封建叛军（昌都属于中国当时存在的一个藏族聚居地西康省）：“把一些布朗式轻机枪藏在

山里，炸毁桥梁。”（第51页）还有，他一边否认自己参与了毒杀爱国进步的吉达活佛的行动，

颂扬这位活佛的诚恳正直，一边又无耻地宣称，“我知道是谁杀了他。我希望他永远不被发现。”

（第92页）。

③ 印度给中国的照会，1950年10月21日、10月28日和11月1日。

早些时候，乘中国内战之机，印度军队甚至越过了英国为侵占目的而

划定的“麦克马洪线”。这曾于1947年和1949年引起国民党的抗议。

新中国并未提出边界问题，期望印度本着友好的基础同意建立中印两

国的外交关系，并清算前帝国主义者加诸两国之间的遗留问题，使之

得到和平妥善的解决。但是在很快产生的西藏问题争端中，中国却表

现得无比坚定。人民解放军挺进西藏，1951年5月中国中央政府与拉萨

本地上层达成了协议，西藏最终和平解放。

在这一事件的整个过程中，中国明确表示它在领土问题上绝没有

讨价还价的余地，也不会被任何人所吓倒。尤其是，任何人都不能劝

说中国通过投降或者让步来换取中国自己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这时

的联合国由美国控制，已成为它加以利用以掠夺中国东北的工具。在

印度发来照会的同一时刻，联合国的旗帜被滥用于侵略朝鲜，并直接

威胁到中国的边境安全。中国明白，所谓的“战争危险”成真，绝非

是由于中国采取了奋力维护和保卫自己主权的做法，而恰恰是由于中国

奋力维护和保卫自己主权的坚定立场发生了犹豫动摇，那时广阔辽远的

西藏将会成为帝国主义制造阴谋和盘踞的基地。

中国共产党人坚决守卫西藏，这不仅充分体现出他们的民族和国

际责任，还充分体现了他们的阶级责任。以往旧中国的历届政府没有

能够有效地保护西藏和其他少数民族地区，没有能够使之免遭帝国主

义的侵犯。其内在的原因，是他们实施的民族压迫和封建剥削政策。

中国人民最终完成了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不以背叛这个国家任何民族和牺

牲其利益为代价。中国革命的利益和前途就是所有民族的利益和前途。

西藏解放之后，中国唯一仍处于外国控制下的大块领土就是台

湾。中国人民过去是，现在仍然是，决心使台湾与大陆统一的，不管

这一过程要花费多长时间。

现在，让我们来总结一下解放战争的成果。

在军事方面，约800万国民党军队被打垮，5.4万门大炮、31.9万

挺机关枪和无数步枪被缴获到人民手中，用于夺取和保卫革命的胜利

果实。

在经济方面，广大农村地区地主对土地的控制体制被打破，为后

来完成全国范围的土地改革奠定了基础。随着城市的解放，垄断集中

在官僚资本家手中的工业、银行业和商业，被宣布收归为国有资产。

这些国有资产就不再具有原来的掠夺剥削性质，而成为中国新民主主

义经济的社会主义核心成分。对于那些生产性非投机的私人工商业，

政府则帮助其恢复生产，使之在复苏和发展经济中发挥作用。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了。这是一个由工人阶

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新兴国家，同时也代表了所有民主阶层

包括民族资产阶级的利益。它在权利和责任平等的基础上把国内各民

族凝聚在一起。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标志着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

斗争的胜利，同时也标志着中国转入建设社会主义的历史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