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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都:一位奥地利学者的北京随笔 完结

作者:(奥)雷立柏

 

在元代就已经有很多欧洲人来华,其中最有名的是马可·波罗,但人们并不认为他的报告有多么可靠。早期的旅游者也没有来过北京,因为蒙古人的首都原来在“和林”(即哈勒和林,Kharaqorum,位于今天外蒙古首都乌兰巴托以西三百多公里处。)方济各会会士威廉·卢布卢克(Wilhelm von Rubruk)从君士坦丁堡出发,成功地到达了和林,并带回了很多见闻。1253年12月27日他到了哈勒和林,这是在蒙古帝国的创立者成吉思汗去世后的第二十七年。在他的游记中,卢布卢克描写了首都哈勒和林,说这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城市,帝国境内所有的民族都有人居住在那里。他遇到了汉族、波斯和欧洲的工匠和技术人员,其中很多是战俘,在大汗的皇宫中服务。卢布卢克注意到这里不同宗教和平相处的局面。这位方济各会修士发现当时在哈勒和林有一座基督宗教的教堂(景教的教堂)、两座清真寺以及十二座“属于不同民族的拜偶像的神庙”。两年后,哈勒和林的佛教徒还建立了一处五层佛塔,据说高度近一百米。卢布卢克在1254年圣灵降临节的前一天参与了一次公开的宗教对话。成吉思汗的孙子蒙哥大汗(1209—1259)曾于1254年要求举行一次公开的宗教对话,就在那次对话中,大汗用了五根手指来比喻五个宗教,他说,神创造了不同的宗教,给予人类不同的生活方式,每一种宗教都是一条路。当蒙哥最后一次会见卢布卢克时,大汗曾说自己“无法知道哪个宗教的代表说出了真理。每一个宗教说自己的经典是真的,自己的经典是真理。另外,他对卢布卢克说,基督徒们一方面说要遵守神启示给他们的经典,但另一方面他们自己并没有遵守其中的话”。

如果看今天的北京,也同样可以说这里“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城市,帝国境内所有的民族都有人居住在那里”。今天的北京有四川人、甘肃人、江西人、贵州人&&也有德国餐厅、法国餐厅、意大利餐厅,甚至还有希腊餐厅(一家叫作“雅典娜餐厅”,墙上挂着很多蓝海白楼的照片,真美)。北京是一个浓缩的中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浓缩的世界。佛教称“一叶一世界”,我说北京是“一城一世界”,她使我联想到古代的罗马——那座城市也包含了整个地中海世界的文明,比如古罗马的皇帝喜欢东方文化,他们便将埃及的方尖塔运到罗马,竖立在城市广场中间。如果今天去罗马旅游,这些有三千多年历史的埃及石碑仍旧屹立在罗马的广场上。我经常问我的学生:北京最古老的“石头”(石碑)在哪里?可能需要去城东蓟县的独乐寺,但它已经不属北京,而属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