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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争霸Ⅱ:天国恶魔 完结

作者:[美]威廉姆•C.迪特兹 著 李镭 译

“在这个星期的节目中,我们将看到英雄、勇气和力量——这就是为我们的联邦奋战不息的士兵们的写照。每晚21:00,请欣赏联邦的勇气,随后是22:00播出的广受好评的系列纪录片《荣耀之人》。UNN,您的精神家园。只有在这里,您才能得到最新的战争报导、分析与评论。”

马克思·斯皮尔,

来自前线的UNN特别晚间报导,2488年12月

 

 

凯莫瑞安第三十六收容所,图拉西斯II号行星

 

占领工厂之后,下一个挑战就是组织车队,并让战俘全体上车。赞德尔迅速检查了工厂中车辆的状况。泰凯斯从他的报告中得知,他们有六辆卡车、两辆巴士、两辆履带式装甲运兵车和一辆军刀指挥车。泰凯斯把指挥车安排在车队的最前面,随后是装甲运兵车、卡车和巴士。第二辆装甲运兵车负责断后。

三名特别战术与任务排士兵在着陆时因为发生事故而牺牲,两个人在随后的战斗中牺牲。现在泰凯斯麾下的特别战术与任务排还有二十八名战士。另外还有十二名足够幸运的其他排游击队员,他们是乘坐第二艘运输船着陆的。所以,一共有四十名士兵保护大约三百名战俘。战俘中约有百分之十的人有足够体力,可以参与作战。现在这些人正忙着寻找武器,武装自己。

车队能够突破争夺区吗?泰凯斯希望他们可以。他们的另一个选择就是第三十六收容所等着,看看是哪一方的部队先到,是凯莫瑞安人的分遣队,还是联邦运输船?他们已经深入凯莫瑞安人的势力范围,只有傻瓜才会把赌注下在运输船上。

一阵引擎的咆哮声突然响起,地上的碎石向四周飞去,一辆满是尘土的秃鹫战车停在了车队前面。坐在驾驶位上的正是吉姆·雷诺,他还戴上了驾驶秃鹫车专用的护目镜,这副眼镜是他从工厂保险室中找到的。他还从一个领班的身上找到了一把手枪。他带着欢快的笑容,再次发动了引擎。“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基德护甲的控制系统出现了故障,他不得不脱掉护甲,并启动了护甲的自毁装置。站在泰凯斯旁边,他显得格外瘦小。“别让他开这辆车,军士⋯⋯上次他开着这样一辆车,把我们都送进了监狱。”

但他的话说得太晚了,处在药剂兴奋效果中的吉姆·雷诺挥挥手,就开着秃鹫车冲上了公路。指挥车的对讲机中传来了他清晰的声音:“我去前面探路,这样你们就能知道前面有什么啦。”

泰凯斯看着一架复仇者追逐一架地狱犬掠过山谷,骂了一句,然后命令除沃德以外的所有人脱去战甲。他自己也这样做了。如果发生遭遇战,重型战甲能够让他们获得很大的优势,但已经满员的车辆显然载不动这么重的东西,而他们也不可能跑步跟随车队前进。可凡事都有例外,沃德的战甲能够发射八枚跟踪式火箭弹,所以他受命身穿战甲坐在第一辆卡车里。

脱去战甲后,泰凯斯进入了指挥车,从对讲机上拿下话筒,下达了必要的命令:“紧盯住前方车辆,但要与前车保持三辆卡车车身的距离,熄灭车灯。我们的通讯会被敌人听到。所以,除非紧急情况,不得使用对讲机。完毕。”

赞德尔发动引擎,将指挥车开了起来。他们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且已经不能停下了。

 

争夺区,图拉西斯II号行星

这里驻守着布鲁克团的一支分队——凯莫瑞安蛇头突击队。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这一地区的北部区域,定时传回各种情报,并阻击联邦巡逻队。

这支部队驻扎在一堆房屋大小的石块内部以及周围,环绕驻地是一圈自由射击区。从最大的石块上,哨兵能清晰地望到很远的地方。领队卡尔·奥特玛待在自己的厢式指挥车中,确信自己现在很安全。他正在用自己的手提式电脑写信。当然,在突击队返回基地以前,他是无法将信寄出的,但他每天晚上都会和他的妻子汉娜进行这种无法连续,却又不会间断的交谈。

他能想象汉娜一次收到十或十五封这样的电子信的情景,当她大声把这些信读给孩子们听的时候,美丽面庞上闪耀着光彩。他从不会在这些信中提及自己作战情况,以免战争的恐怖侵蚀家人的心灵。他只会向他们讲述寄居在他帽子里的那条土褐色的蜥蜴,说说它喜欢吃些什么。这时,一名通信技师敲了敲半掩的车门。“抱歉打扰您,长官,但副监督丹尼克正在线上,而且他显得非常不安。看样子,联邦攻击了KIC-36,并把它摧毁了。”

奥特玛无声地骂了一句,按下“储存”按钮,在电脑里留下了没讲完的蜥蜴故事。通信卫星车停在大约五十英尺外,被分光伪装网保护着。一分钟之后,他坐到了这辆车里的一把折叠椅上。在通信卫星终端上方的车壁上贴着一张照片,一个名叫薇姬的美女赤裸着胸脯,正从那张照片里向奥特玛露出微笑。奥特玛将头箍式耳机戴在头上,调整了一下耳机话筒。“这里是毒蛇六号。完毕。”

“那些杂种们直接从天上跳了下来!”丹尼克大吼着,仿佛这是一件极为龌龊的勾当,“他们没有系降落伞,而是使用了某种飞行护甲。这让他们的落地点非常精确。我们还在清理战场。布鲁克监督和大约四十名卫兵都死了,另外还有十个人受伤,基地损毁严重。”

“但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丹尼克继续用怒不可遏的声音说道,“联邦狗们把战俘都救走了。他们正朝你那里前进!你要挡住他们,卡尔⋯⋯而且,我希望你把那些杂种全部宰掉,让他们的尸体在太阳底下烂掉!我说清楚了吗?完毕。”

奥特玛几乎能够看到对讲机另一端的那人前额上浸透汗水的头发,还有凸起的眼珠,略带紫色的嘴唇。“是,长官。非常清楚。完毕。”

“让你的通信技师和我保持联系。”副监督说道,“我们会用我们掌握的一切力量支援你。”

“是,长官。”奥特玛说完,就摘下了耳机,交还给通信技师。

奥特玛走下通信卫星车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工头科斯特正在等他。有大事发生的时候,科斯特似乎总是能预先知道。他身材高大,有一个灯笼似的下巴和海象式的胡须。“长官?”

“敌人摧毁了KIC-36,杀死了我们五十个人。这些杂种不但没有救治伤员,还射杀了他们。我们要把这些混蛋猎杀干净!我希望突击队在三十分钟内做好战斗准备。”

奥特玛刻意夸张了他们的损失,为的是激励士气。从科斯特愤怒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计策奏效了。“是,长官!”

奥特玛看着那名工头转身离去,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联邦军也许装备了超级战甲,但他们有几百个战俘的累赘。而且从这里到联邦战线还有很长一段路。他的蛇头会找到这些堕落的恶棍,让他们为自己的出生而后悔。

 

兴奋剂的效用开始衰退了,雷诺开始感觉到疲惫不堪。太阳正从东方升起,他驾驶秃鹫车钻出一道峡谷,来到了平原上。他驾驶这辆悬浮战车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中老手了。他关闭了引擎,让秃鹫车缓缓停下。道路在他面前分成了三岔。

他用僵硬的手指摸索着兴奋剂,找到之后,就把它按在自己的后颈上。装兴奋剂的针筒发出轻微的喷气声,这意味着针筒已经空了。雷诺将它扔到一旁。该死的。身体上被刺入钢针的地方全都痛得火烧火燎。

军刀指挥车行驶到距离秃鹫车大约二十英尺的地方,也停住了。泰凯斯从车里爬出来,眼望着天空,点燃一支雪茄,吐出一口烟,走了过来。雷诺将水瓶中的水灌进嘴里,漱漱口,咽了下去。“我们在这里就像旱地上的鸭子。”

“没错。”泰凯斯说,“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所以范德斯普才希望我们找一个适合防守的地方,坚守待援。”

“为什么要这么费事?”雷诺问,“他们为什么不能派运输船过来,从这里把我们直接运走?”

“现在运输船数量不足。”泰凯斯答道,“那个大粪脑子的中校就是这么说的。我们昨天损失了太多运输船,他们必须从北方再调一些过来。”

“是吗,这太妙了。”雷诺回应道,“我猜,我最好给我们找个洞,让我们都能钻进去。”

“你确实要这么做。”泰凯斯表示赞同,“还有,吉姆⋯⋯”

“什么?”

“一定要快点找到,我们的大部分车辆都快没有燃料了。”

雷诺骂了一句,戴上护目镜,发动了引擎。秃鹫车一翘尾巴,飞快地向西方驶去。那个方向上能看到许多岩石。雷诺正想要找到距离他们最近的岩石高地时,突然被正前方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那东西的结构太过匀称,不可能是天然产物,但他又不敢相信那是一件人工物体。直到他将车子停在一片高坡上,才清楚地看到了那整部机器。

那部机器就好像三十层高的办公塔楼侧倒在地面上。它留在地上的巨大轨迹已经快被沙土覆盖了,据此判断,它应该就是那种所谓的“矿石剥离机”,一种机动采矿设备,能够“吃掉”五十英尺宽的行星表面岩层,直接在机器内部洗选矿石,并将废矿渣从机器尾部排出去。矿石则由跟随在旁边的卡车运走。在这部矿石剥离机满是锈迹的侧面印着一排二十英尺高的文字:拉芬兄弟矿业。

从剥离机表面的损伤程度,以及堆积在巨大车轨上的沙石判断,这台巨型机器在战争早期就遭到了轰炸,被废弃了。他们能藏到这里面等待救援吗?这个大家伙里有足够多的金属可以保护他们,而且和车队的距离要比那片岩石地带近得多。

雷诺停下秃鹫车,打开对讲机,向话筒中说道:“雪山九号呼叫雪山六号⋯⋯到老爹这里来。我找到了。完毕。”

结果他得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把车开起来,九号。你的三点钟方向有一头地狱犬!”

雷诺还没有完全理解这段话,周围的沙砾已经像喷泉一样飞溅起来。敌军战机呼啸着从他的头顶掠过。雷诺发动了引擎,秃鹫车下的沙尘向外喷飞,车子在一股疾风中飞过一座沙丘顶端,在二十英尺以外落回到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雷诺飞出了驾驶位,他努力控制住这部飞车,让它迅速恢复正常的行驶状态。那架地狱犬这时又转了回来。这时雷诺和矿石剥离机的距离又近了一半,但他知道,地狱犬又要发动攻击了。他猛然向左侧按下控制杆。秃鹫车掉头向战斗机直冲过去。

现在秃鹫车和战机的相对速度已经超过了每小时三百英里,战机飞行员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干掉这辆秃鹫车。雷诺抬起头,看见两道激光朝他扫过来。他不由得为耀眼光柱割裂沙地时产生的绚丽景象感到震撼。同时,他让秃鹫车稍向右偏,从两道激光中间开了过去。地狱犬怒吼着,再一次从他的头顶飞过。

接着,雷诺让车子猛地向右偏转,冲向矿石剥离机寻求掩蔽。他们的车队正全速驶向这里。在开阔的沙地上,每一辆车后面都扬起了大团尘土。只有两辆装甲车留在了后边,它们平行排开,都扬起车顶的双管电磁炮,试图把那架地狱犬打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巴士因为过于靠近道路边上的低矮岩石,一侧轮胎碾上了岩台,造成了整辆车的侧翻!巴士车顶贴着地面,一直滑出了五十英尺,最终停下的时候,车轮还在飞快地转动着。战俘们纷纷从车窗里爬出来,而地狱犬这时又扑了回来,开始向翻倒的巴士倾泻它的火力。那辆巴士上立刻腾起了火焰,一股油腻的浓烟升上半空,仿佛一座巨大的火葬堆被点燃。

这是一个可怕的损失,但也为其他车辆提供了宝贵的逃命时间。那些车纷纷从矿石剥离机的两端绕过,在它的巨大履带中间找到了庇护所。这里比外面阴暗了许多,也更加凉爽。泰凯斯下了指挥车,发现雷诺正在等他。“现在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位置。”雷诺面色阴沉地说道,“也许围剿部队已经在向我们进发了。我们要用装甲车封住这个大家伙的两端。”

这是一个好主意,泰凯斯正打算下这个命令,突然,一颗炮弹击中了矿石剥离机北端的地面。以军事校准来看,炮弹引发的爆炸不算很猛烈,但也在沙地中炸出了一个大坑。这让泰凯斯改变了主意。“让战俘下车!”他喊道,“看到这两边的台阶了吗?让他们上去,到这个大东西的正中心去。给我动作快一点!”

士兵们忙着执行泰凯斯的命令。雷诺问:“这炮弹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泰凯斯恶狠狠地说道,雪茄在他的牙缝里不停地上下摆动,“不过我打赌,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奥特玛和他的蛇头们正坐在一道东西走向的低矮山脊顶端,俯视着眼前的平原。那台矿石剥离机就在他们正前方一英里处,能够清晰地看到。地狱犬驾驶员已经将那支逃亡部队的信息报告给了他们,而且浓重的黑色烟柱更是明确地显示出了敌人的位置。

奥特玛借助战场护目镜扫视这片旷野。八辆四轮式轻型突击车将是第一批投入进攻的部队,他们将完全贯彻突击队的座右铭:“迅捷行动,凶狠攻击。”每辆突击车上都装有轻型炮,并足以运载两名重甲士兵。在平坦的地面上,它们的四只轮子能跑到每小时六十英里。这让它们成了侦察、快速袭击和眼前这种围猎的最佳武器。

紧随其后的是两台重战车,它们原先是大型推土机,现在推土铲齿已经拆下,换上了大口径火炮,可以当作坦克使用。另外,车身上还安装了用于杀伤单兵的轻型枪炮。这种重战车外周都焊上了厚厚的钢板,而且这些钢板特殊的倾斜角度很容易将射来的炮弹弹开。

突击队其余的车辆,包括指挥车、通信车、辎重车和燃料车以及守卫这些车辆的部队都在他们身后十英里以外。在与地狱犬的战斗中,敌军的两辆从KIC-36抢来的装甲车都被击中着起了火。地狱犬战机则因为燃料不足返回了基地。

坦克开始轰击矿石剥离机,但与这部机器巨大的外壳相比,坦克炮火就像一只只萤火虫的屁股。“毒蛇一号呼叫各单位⋯⋯节省弹药。”奥特玛下达了命令,“联邦士兵们正躲在那头怪物的肚子里,完毕。”

奥特玛右侧突击车上的驾驶员突然开始全身抽搐,随后奥特玛才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而那名蛇头僵硬的身躯已经被甩在了地上。敌人的狙击手发现了他护面甲的空隙,一枪要了他的命。这只老鼠是有牙齿的!

那辆突击车上的第二名士兵站到了驾驶台后面。奥特玛扳动操纵杆,让他的突击车向前猛冲。现在取胜的关键是冲到那头大怪物下面,消灭联邦卫兵,一直杀进怪物的肚子里。这是一种简单的战术,也是他非常喜欢的战术。

 

沃德看到了冲过来的突击车,知道他们将要遇到些什么。他从剥离机的阴影中跑出来,站在两组履带轮中间。火箭发射器从他方形的战甲肩部平伸出去,一杆凯莫瑞安电磁炮抱在他臂弯里。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时刻。瞄准数据在他的电子目镜上迅速滚动着,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沃德!”泰凯斯的喊声从对讲机中传出来,“把你的烂屁股挪回来!这是命令!”

但沃德现在只能听到妻子叫孩子们回去吃晚饭的声音,还有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他的村子在地狱犬的吼叫声中化成一片火海。他的战甲上爆起一片片火花,他在子弹的冲击下踉跄了几步,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迫近,只是谨慎地选择着每一个目标。将目标全部锁定之后,沃德开始积聚力量,准备应对火箭齐射时产生的巨大反震力。八枚火箭同时喷吐火舌,撕裂了空气,发出令人心满意足的啸吼,以螺旋曲线扑向了锁定的热源目标。他的电磁炮也开火了。突击车转眼间被炸成了碎片,沃德向这个世界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他本来就是个乐天的男人。

 

奥特玛看着这个叉开双腿,站在矿石剥离机履带中间的人。他要么是非常勇敢,要么就是非常愚蠢,不过这没有什么差别,因为再过一会儿,他就只能是一具死尸了!

然后他看到了火箭弹发射的闪光和尾焰。他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他只有几秒钟时间去想一下汉娜、孩子们和那条褐色的蜥蜴,然后火箭弹就把领队卡尔·奥特玛和坐在他身后的士兵一同炸碎了。

八枚火箭中有五枚击中了目标。这不仅有效地迟滞了蛇头的攻击,还令残余的凯莫瑞安部队失去了足够的机动车辆。

 

瑞克·基德正在剥离机尾部的瞭望甲板上。他能看到那些被困在战场上的凯莫瑞安人和燃烧的车辆。这名狙击手绝不是一个懂得宽恕的人,他连续打了三枪,三名凯莫瑞安人倒下了。

凯莫瑞安的重战车还在开火,而且他们还有三辆突击车。凯莫瑞安重炮还在凶狠地轰击着战俘藏身的大铁壳,那些四轮魔鬼还在全速向前猛冲。

沃德在用电磁炮射击重战车。他已经没有火箭弹了,电磁炮的火力根本无法对装备了重型护甲的战车造成伤害,但沃德依旧在用那支小炮疯狂地扫射着,直到泰凯斯从剥离机中冲出来,把他推回到铁壳下面。除了泰凯斯,大概不会再有人能推得动一个装备重型战甲的士兵了。泰凯斯一边推着沃德,一边好心地警告要杀了他,也许这种警告也起了一些作用。

敌人终于杀进了剥离机,两辆四轮突击车首当其冲,一边开火,一边向前突进。两名联邦游击队员被突击车射出的刺钉打烂了身上的护甲,摊开双手倒了下去。

凯莫瑞安人的胜利是短暂的,雷诺驾驶的秃鹫车从一辆卡车后面冲了出来,紧追在突击车后面,一直冲到了剥离机另一端外面的阳光中。秃鹫车的发射器不断地将榴弹直射出去,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爆炸。

雷诺对这种武器并不是很熟悉,他以前还从没有机会操作过榴弹发射器。不过事实证明他使用这东西根本不需要练习。他直接命中了一辆四轮车,第二辆连续两次冲进爆炸的火团中,终于失去了控制。黑色烟尘滚滚腾起。秃鹫车绕过敌军车辆的残骸,驰入剥离机外面的旷野中。

与此同时,第一辆重战车停到了剥离机下面,它立刻受到了哈纳克的欢迎。哈纳克戴着护目镜,拿着一杆缴获的霰弹枪,从剥离机下的一条过道中跳上了重战车的车尾。

随着一阵扣锁撞击的声音,重战车的顶盖打开了。车内的凯莫瑞安士兵第一眼就看到了哈纳克的笑脸。哈纳克的手榴弹落进了战车里,咣啷啷地一直滚到了距离炮弹舱只有一英尺的地方。

哈纳克跳下战车,没命地跑了五十英尺,才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爆炸同时也破坏了第二辆重战车,它还在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动起来,而前一辆重战车里的人大概都已经烤熟了。

现在只有两辆突击车还能动了,它们显然都想要逃跑,而联邦的复仇者战机也终于赶来,从空中对它们发动了猛攻。两辆轻型战车在几秒钟之内就被摧毁了。

通讯系统一下子变得繁忙起来。十艘运输船出现在天空中,开始逐一降落。第一艘运输船一碰到地面,就放出了八名重甲士兵,他们立刻向战俘们跑了过来。

与此同时,泰凯斯、雷诺和哈纳克从巨大的采矿机器下面走出来。片刻之后,基德、赞德尔、沃德和凯希迪也跟到了他们身后。他们离开剥离机的阴影,来到阳光之下。这次任务差不多要结束了,但他们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到剩下的凯莫瑞安人,把他们全部杀光。

 

沿着重型战车和突击车的轨迹,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领队奥特玛的突击队残部。这些后勤车辆再加上两辆轻型突击车都躲在一片向外突出的岩壁下面。这样,他们能够同时避开烈日的曝晒和敌方飞行器的侦查。

这是一个理想的藏匿地点,凯莫瑞安人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但他们依然无法躲开两架复仇者发射的热追踪导弹,以及随后在他们附近着陆的联邦部队。燃料车燃起大火,通讯车遭受了严重的损坏,到处都是尸体。“检查尸体,确认他们真的都死了。”泰凯斯命令道,“我们可能会在这里抓到俘虏,所以,注意你们的‘态度’。”

雷诺本可以留在运输船内,但他放不下那些还在战场上的伙伴,所以他也跟着他们来到了岩壁的阴影下。看到毫发无损的指挥车,雷诺拔出了手枪。

指挥车门虚掩着,雷诺选了一个能看到车内的角度,谨慎地向那辆车靠近。“嗨,有人吗?放下武器,双手按在头顶,慢慢走出来。”

没有人回答。雷诺用枪管拨开车门,又等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了阴暗的车厢,然后才踏上了通向车内的折叠梯。车厢里非常热。雷诺在确定车里没有人之后,就想快点出去,但他还需要搜集一下车里的文件。情报人员肯定希望得到各种报告、地图和一切带字的东西。

雷诺打开一个涂着迷彩颜色的文件匣,开始查看里面的东西。他很快就发现了一台手提电脑。电脑没有加锁,只需要按一下就能打开。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封信,收信人是一个名叫汉娜的女人。她是这个凯莫瑞安人的妻子吗?雷诺发现,这很不像军人写的信。他读到了一个关于蜥蜴的故事,这个故事肯定是要讲给小孩子听的。

雷诺把那封信看到最后,才发现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他哀伤地摇摇头。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写这封信的人竟然会是杀害雷诺战友的凶手。政府从不会说这种事,在联邦的宣传片里,所有凯莫瑞安人都是怪物。毫无疑问,布鲁克就是个怪物,但这个人呢?雷诺没办法让自己相信他也是怪物。

雷诺将手提电脑塞回到文件匣里,又在文件匣里找到了一份花名册。这两样东西在霍威要塞肯定都会大受欢迎。

就在雷诺继续将各种他认为有价值的情报塞进这只匣子里的时候,一只褐色的小脑袋从墙边架子上的一顶迷彩军帽下面钻了出来。那是一只小蜥蜴。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之后,它蹿出了帽子,又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不停地伸出舌头,试探着周围的空气,一双大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一小片地方。

眨眼间,那只蜥蜴不见了。原来它已经跑到架子尽头,跳到了一只工具箱上,又从那只工具箱跳到地上,一溜烟跑出了车门,跳下梯子,钻进了滚烫的沙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