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4日,号称“全球首部3D情色电影”的《肉蒲团》在香港掀起了轩然大波。上映第一天,票房便突破273万港元,超过《阿凡达》的首日票房262万港元。韩国媒体也早就关注这部电影,我估计不少韩国影迷盼着它的到来。但是,中国内地影迷盼的不是电影,而是盗版的到来。
我因为很喜欢看电影,在中国生活的九年间,看过好多电影。2007年,我在影院看《色·戒》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看完才知道,原来在影院里上映的《色·戒》很多地方都已经被删剪。当时我以为中国比较保守,因此把女演员露得多的地方都剪掉了。想来想去好像这个也不对,因为在一定程度上中国比韩国还开放。那时,我真没想到中国还没有施行“电影分级制”。
我觉得,中国不妨施行“电影分级制”。从小学生到成年人都能观看的电影毕竟是少数。2010年《让子弹飞》曾让我对中国电影另眼相看,我身边的韩国朋友也都赞不绝口:这部电影这么有想象力、这么令人感叹。不过,这部电影充满着暴力场景,在我看来,不该让小学生观看。在没有施行电影分级制的情况下,未成年人更容易接触到暴力或色情的内容,但毕竟不能按照小学生的接受能力拍电影,因此,如《色·戒》、《唐山大地震》和《让子弹飞》等都可以适当划分它们的放映等级。
如今,不仅很多中国家长赞成电影分级制,张艺谋、冯小刚等著名导演也公开支持,并表示该制度能让电影创作环境更宽松。我觉得中国的导演不太好当,拍一部既让小学生可以看,又能让成年人喜欢的电影,“众口难调”,不太容易吧。缺乏电影分级制的环境会增加中国电影突破创作瓶颈的难度,反之则可能给中国电影带来新的春天。
韩国的电影分级制就曾给韩国电影带来了巨大的变化。韩国是从1997年开始施行电影分级制的。此前,所有电影上映之前都要通过“公演伦理委员会”的事先审议。但是自从1997年后,该委员会对所有电影进行评级,并把它们分为五个等级:全民、十二岁以上、十五岁以上、十八岁以上和限制放映。1999年,韩国电影从《生死谍变》开始复兴。姜帝圭导演挑战了韩朝关系的敏感题材,吸引了六百二十万名观众。为中国观众所熟知的《我的野蛮女友》也是这样的环境下诞生的,它被分级为“十五岁以上”观看。2004年,康佑硕导演的《实尾岛》观众首次超过了一千万名,创造了韩国电影的新纪录。在2006年,韩国电影在国内票房的占有率曾高达63.8%。随后稍有下降,但2011年第一季度的占有率还是56%左右。我觉得,韩国电影能走上复兴之路,跟电影分级制成功地释放了创作自由有很大的关系。
在中国,有人担心电影分级制会导致黄色、暴力泛滥。我觉得它不可避免地会使黄色、暴力成分增加,可同时它又能更加有效地为未成年人提供保护。而这在很多国家已经通过实践得到了验证。所以我还是希望中国能尝试电影分级制,在保护未成年人的基础上,给予电影创作更多的自由。正如贾樟柯接受采访时所说:“这是一个世俗社会,而非圣人社会,一个宽松有活力的社会,应该允许有普通人的需求,(这)才是自信成熟的文化环境的常态。”
一、中国景区门票为什么这么贵?
“门票多少钱?”“180元。”“多少钱?!”“180!”知道灵山大佛的门票不会太便宜,但我真没想到它如此昂贵。
不久前,我去了一趟无锡。因为我现在居住的上海离无锡很近,所以早就想去看一看。到无锡后,我才从火车站旁的旅游局得知灵山景区的门票是180元人民币。到无锡不看灵山大佛,我觉得很可惜,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门票价格,于是便与大佛无缘了。
中国景区的门票实在太贵,便宜点儿的也要40至60元左右。灵山大佛、黄山等5A级景区的门票动不动就超过100元,有的甚至要200元,连来华的很多外国游客都觉得门票太昂贵。这不奇怪,因为很多外国名胜古迹的门票都没有中国这么贵。
2006年我去欧洲时,卢浮宫是首要目的地之一。当时卢浮宫的门票是8.5欧元,目前已经涨到10欧元(折合人民币约87元)。参观卢浮宫让我大开眼界,在那儿走马观花也要一天的时间,如果仔细观览,恐怕起码需要两三天。我觉得卢浮宫不仅门票价格在合理的范围内,而且里面也非常值得欣赏。如果有机会再去巴黎,我还是会去卢浮宫的。
再看韩国,从2007年开始取消了国立公园的门票。于是,游客爬济州岛的汉拿山也不需要付出任何费用。该措施实施四年以来,剧增的游客给一些名山带来了过多的负荷,逼迫有关部门研究对策。但是,他们依旧明确地表示不会再次收取门票,因为取消门票是为了提高国民生活的质量。除了国立公园之外,著名的寺庙、景福宫等名胜古迹收取门票,但其价格一般在3000至4000韩元左右(折合人民币18元至24元)。世界文化遗产昌德宫的门票也就是3000韩元。因此,很多来华旅游的韩国游客,在赞叹中国自然风景及名胜古迹的壮观、美好的同时,也会为其极高的门票震惊。相比于当地的物价,中国的门票实在太贵了。
有人称资金障碍是很多景区门票昂贵的原因。但是,现在大部分景区已经不存在资金的问题。不妨再看一下灵山大佛,它铸铜约700吨,开光于1997年底。有一则新闻称建造灵山大佛的费用高达3.5亿元。不过灵山景区每年海内外游客超过200万人次,2009年的门票收入已超过2亿元。即使考虑到景区的建设以及维护费用,我觉得180元的门票也太贵了。
2009年我跟朋友去了杭州的灵隐寺。先买了一张35元的门票,经过入口看飞来峰的佛像雕刻时,我觉得非常不错。然而,当我想进寺庙里的时候却发现,还要买一张30元的门票才能进去。我不知道,是现在的和尚都学过经济学,还是这只是景区管理所的高招?
我觉得,景区门票如此昂贵的根本原因是供不应求。因为中国人口很多,所以不管门票多么贵,还是有众多游客会掏钱买门票。因此,很多景区将门票价格越抬越高。自然风景也好,名胜古迹也好,它们都是大自然或祖先留给中国人的。我觉得,每个中国人都有权利去享受它们,很多景区的门票应当适当地调整。与灵隐寺同样位于杭州的西湖不收钱,假设它要收钱的话,不知道它的门票收入每年会达到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现在给我们带来的是比那些钱多几倍的幸福感。
二、为什么不会说“对不起”?
在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我很少听到中国人说“对不起”。我说的“对不起”和我听到“对不起”的比率可能只有10:1。
最近,我又遇到了死也不肯认错的出租车司机。事情是这样的:周日下午,我跟一个刚从韩国来的朋友见了面。在异国他乡能够与知心朋友畅所欲言,我们自然谈得格外高兴,但好心情却没持续多久。回来时打车,说目的地时,的哥似乎没听清楚,所以我特意强调了“镇宁路万航渡路”。不久,我感觉好像不对劲儿,看似车往与目的地相反的方向开。当看到火车站的时候,我确定司机在绕路。可能我的发音有点生硬,于是他认为我是刚来中国的外国人,我在心里想:今天你可看错人了。
我问司机:“你在去哪里?我要去的是镇宁路。”他回答:“你要去的不是康宁路吗?我听的是康宁路。”我反问:“怎么可能是康宁路。我明明白白地说了镇宁路万航渡路。康宁路哪儿有万航渡路?”念了他的车牌号和公司的投诉电话后,我追问他:“这是你们公司的投诉电话吧?你怎么会给乘客绕路呢?”司机保持沉默,显得有点尴尬。
原来差不多二十元的路程,到目的地时计价器竟然显示着三十九元。他说:“给我二十元就行了。”他再次强调不是故意绕路,而只是听错了目的地。我反驳说:“我目的地说得很清楚:镇宁路万航渡路。你怎么能补偿我在车上坐着浪费的二十分钟?”他无话可答。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我也于心不忍。最后还是给了他二十元,人家也是为了过日子嘛。这时他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下车时,我嘱咐了他一句:“以后,不要绕路了。”但他仍然坚持说自己是听错了。
在我的印象中,中国人最奇怪的一面就是不愿认错,似乎认错了就会在地球上马上消失似的,被指责的人想方设法找借口。很多时候,这些借口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他们仍然坚持这是真的。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唐骏、郭美美等人都是如此。柏杨先生曾经在《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中,批评过博大精深的“死不认错学”。他说道:中国同胞已丧失了说“对不起”的能力,每个中国人都像一个火焰喷射器,只有据“力”力争的勇气。
在韩国网上查对《丑陋的中国人》的评论时,我发现不少评论认为可以把书名改成“丑陋的韩国人”。这可能是因为柏杨先生批评的不少问题在韩国也同样存在或存在过。实际上,一位留学日本的中国朝鲜族作家曾经写过《丑陋的韩国人》。我此前对这本书很好奇,但当翻这本书时,却不禁感到失望。他对韩国了解得不太充分,似乎是冲着这个书名而写的,自然不会入木三分。《丑陋的中国人》之所以至今还值得一读,是因为柏杨先生因对祖国和同胞的深爱而由衷批评了中国人,可以说是爱之深,责之切。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看到由韩国大学者写的、更彻底的《丑陋的韩国人》。
知错就改是一个人、乃至一个社会进步的动力。为什么有些中国人至今还没有认错的勇气呢?
三、韩国的中国“血拼团”
当我第一次来中国时就觉得中国简直是购物天堂,件件都很便宜。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却发现便宜货中没好货,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后来,在中国待的时间长了还发现好货真的很贵,一般比韩国的价格贵很多。于是,衣服、护肤品之类我都回韩国的时候购买。
现在韩国的主要购物天堂被中国游客占领了。我在首尔的南大门市场看到很多中国游客。这儿以前是日本游客不能错过的一个地方,什么时候去那儿都能遇到日本游客,现在中国游客明显地多起来了。
目前韩国媒体非常关注中国经济,其中重要的一个词是中国人的海外购物。
据韩联社报道,很多中国游客在2010年十一长假期间访问韩国,在韩国百货商店购买了大量化妆品和服饰等。韩国乐天百货商店表示,从10月1日开始的中国国庆节长假期间,中国顾客的消费规模同比增长318%。他们购买最多的是女性服饰,占全部销售额的32.1%,其次是进口名牌(28.9%)和体育用品(19%)。此外,食品类占全部销售额的2.1%,其中红参制品最受中国顾客的欢迎。中国游客已经是外国游客中出手最阔绰的“大腕”,中国游客的人均消费比日本游客多出近一倍。甚至有的中国游客购买价格高达数千万韩元的名贵手表时,不到五分钟就决定买下。
中国游客在韩国备受欢迎。免税店或者大型百货商店都雇佣了中文导购,甚至在明洞的很多化妆品商店里也有中文导购。这让我想起,几年前第一次去欧洲时的一个情景。当时,我也跟大部分旅行者一样去了购物天堂巴黎。在巴黎的春天百货买手表时,我竟然还听到法国人说中文。环顾四处,我发现看着像亚洲人的大部分顾客都是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都不怎么见了。
在韩国,中国游客快要超过日本游客成为海外游客购物的主力军。一份统计结果显示,一位中国游客在韩国平均购物金额高达2203美元,比外国游客平均多32%。对大部分的中国游客而言,购物是访问韩国的最大目的。
一开始韩国媒体普遍认为现在中国因为经济快速发展,所以已经产生了诸多中产阶级,他们受韩流的影响喜欢买韩国化妆品、衣服等等。后来,我们注意到这里有更大的因素:价格。
据英国《金融时报》的报道,如果一个LV包在法国的价格是100的话,美国是118,香港是120,中国是140。韩国的价格比香港稍微贵了点。中国的种种税,如进口关税、消费税和增值税,使得奢侈品的价格比法国贵近四成。化妆品的话,税负更严重,动不动超过50%。难怪许多中国女性游客来韩国后觉得化妆品太便宜,都买各种化妆品,拿着一大包回中国。
海外购物的问题也受到了不少中国媒体的关注。据报道,中国2010年出境旅游人数5400万人次,旅游花费480亿美元。有些报道称中国应当通过降低化妆品之类的税负,引导中国人在国内消费,从而增加税收。
我觉得,降低税负,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不过,有关部门应该不是从增加税收的角度,而是从增加中国消费者利益的角度对待这个问题。虽然这几年中国经济发展取得了很大成果,但中国的人均GDP还是不到5000美元,即便是北上广一线城市也才一万美元左右。可是为什么很多产品的物价,如衣服、化妆品的价格都比发达国家还贵呢?